周小川：如何借鑒歐洲經濟一體化的經驗和政策的分級（二）

編者按：

中國金融學會會長，中國人民銀行前行長，第十二屆政協副主席周小川先生在2019中國改革橫琴論壇上發表了“如何借鑒歐洲經濟一體化的經驗和政策的分級”的主旨演講。澳門導報從01908期開始介紹其精彩演講中的主要內容。（瀏覽全部內容請參閱本報網站：www.am-zm.com 經濟與觀察欄目）

我們回顧從過去歐共體十二國到歐盟、到歐元區，這個經濟一體化或貨物與服務自由流通，一個關鍵的政策選擇就是盡可能實行統一的增值稅。你可以看到，凡是沒有搞統一增值稅的，不會在這個區域內，另外你可以看歐共體早期的擴大。歐共體最早期的時候沒有幾個國家，很多國家都是後面進去的，葡萄牙、希臘都是後面進去的，都進行了增值稅改革。增值稅改革一開始希望歐盟區增值稅應該是一致稅基，一致稅率，後來發現很大的困難，後來沒有做到一致稅基一致稅率，中間也借助了現代電子的辦法，特別是電腦網絡的辦法，對於有一定情況下存在差別的增值稅稅率和增值稅稅基，也可以進行一些補救性的管理，沒有做到一致的情況下，也可以放開邊境和取消海關的管理。

對於中國來講，大家也都知道，中國的增值稅改革八零年代開始個別試點，一九九四年在貨物貿易中普遍實行增值稅，後來從GDP型增值稅轉變為消費型增值稅，後來營改增，所有的服務業納入增值稅體系。

我們講到粵港澳大灣區，明白看到了香港和澳門不是增值稅，所謂實行零稅率，而且香港、澳門和早期特區的模式，對大家都有深遠的影響，包括海南研究自貿區、自貿港，也很容易提出是不是免除關稅增值稅，包括進口的增值稅。政府運作多少要花掉GDP的百分之十幾，大一點的國家是百分之二十幾，中國二成五，福利國家三成-四成可能還不夠，有一定比例的公共支出。反正是要收稅，香港大家已經習慣了，香港低稅制，所得稅百分之十七点五，沒有流轉稅。這個東西都可以研究設計的，特別是我們如果研究一個新的區域時，其實是可以從一開始，從原點的角度進行研究分析。

我們說不管是徵收所得稅（特別是個人所得稅），還是增值稅本質上都是對所得進行徵稅，只不過一個是直接稅，一個是間接稅，直接稅就是直接對所得進行徵稅，間接稅就是通過流轉環節間接地向所得徵稅。任何選擇也不是不可以。有增值稅，不征所得稅或是更低，或者說，征所得稅，但是流轉稅不征或是更低，中間有一個替代關係。